加尔布雷思论经济危机……听上去有点耳熟
老加尔布雷思在经济学圈子里的名声则是另一码事:他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尽管他在哈佛教过经济学,在美国经济学会当过一年主席。20 世纪伟大的自由市场经济学家米尔顿·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曾对美国国家公共电台说,与其说加尔布雷思是个经济学家,不如说他是个社会学家。甚至自由派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Paul Krugman)在 1994 年也认为他是个“政策经营者”(policy entrepreneur),严格地说不属于经济学界。 赞同他的人认为,在经济学开始“数学转向”之际,加尔布雷思坚持用通俗易懂的英文写作,关注实际掌权者如何背离死板的经济学模式行事。帕克说:“加尔布雷思坚持认为,现代经济体制的核心是企业而非市场。”加尔布雷思在书中写道,美国经济一直被工会及通用汽车(GM)、IBM 等大型企业所操控。消费者和他们的需求基本不起作用─技术官僚利用规模和广告制造他们自己的需求,并且选择政府保护他们的市场。在接连受到 20 世纪 80 年代进口日货和 90 年代技术泡沫崩溃的冲击后,企业坚不可摧的说法被批评者轻而易举地抛到一旁。 但是,本文报道的是詹姆斯·加尔布雷思,可为何还要在他父亲身上着墨颇多?首先,因为小加尔布雷思总是骄傲地称自己为加尔布雷思主义者。现在,好像正是加尔布雷思主义大行其道的时候。经济学家早晚会建立起一个简洁实用的模型,以解释时下的混乱局面,甚至发现某些原本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干预妙计。而现在,新闻标题都是有关焦头烂额的企业和个人:贷款人和房产抵押经纪人炒作出对楼市的虚假需求,监管当局玩忽职守,以及与《1929 年大崩盘》中描述的情景十分相似的投机泡沫。小加尔布雷思说:“在过去四个月里,《大崩盘》一直在亚马逊网上书店里名列微观经济学和经济理论畅销书榜首。我老爸无论在哪里,都在开怀大笑。” 詹姆斯·加尔布雷思─他的朋友叫他“杰米”─1981 年在耶鲁大学修完经济学博士学位。他说,“我当年开始从事经济学研究时,也许曾觉得爸爸在职业生涯上对我的影响不会太久。”其实,他父亲在 2006 年 97 岁去世时,已经着作等身。“过了一阵,我就习惯了,因为他在我职业生涯中所占的位置要比我最初想象的重要得多,根本……无法……摆脱。”他笑道,最后几个词他说一个抬一下眉毛。 加尔布雷思当年是从政界转而研究经济学的,在读研究生期间,一直是国会民主党的工作人员。1981 年,他曾任国会联合经济委员会执行主任。当时的经济备受滞胀之苦,所谓广为接受的凯恩斯主义─政府可以通过税收和支出决策来“微调”市场经济的观点─声名狼藉。加尔布雷思在联合经济委员会的共和党对手行政主管布鲁斯·巴特莱特(Bruce Bartlett)回忆道,凯恩斯主义者“根本没有如何消除通胀的有效理论”。当时有一种新的保守派正统观点:要么让美联储用紧缩银根政策抑制通货膨胀,要么政府就别横加干预。 加尔布雷思在 2008 年出版的《食肉国度》(The Predator State)一书中,语气尖刻,直指时局:“这是出于个人意气:保守派联盟贬低我所接受的凯恩斯主义教育,在我的职业生涯中设置障碍,还剥夺了我和国会山的几名志同道合者获得权力的杠杆支点。”但是在言谈中,他还是承认那几年过得很开心。从父亲那里及他在剑桥大学当马歇尔奖学金访问学者期间,加尔布雷思从一个刚刚过气的凯恩斯主义版本中吸收了另一派理论。这一派强调的是资本主义的不稳定性。加尔布雷思还认为,充分就业政策不一定导致通胀。因此,他成了供应学派和自由市场货币主义派的旗鼓相当的对手。“他们当年对自己的观点坚信不疑,竭力维护。”加尔布雷思说。“你满可以安排没完没了的系列听证会,进行公开辩论嘛!” 巴特莱特后来成为加尔布雷思的朋友,他回忆起加尔布雷思的辩论技巧:在一次有关失业问题的听证会上,加尔布雷思邀请一群失业者在会上发言。其中一人对国会议员说,自己曾一度想要自杀。加尔布雷思回忆说:“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全天都在直播那场听证会。” 加尔布雷思在 1985 年离开华盛顿前往奥斯汀,同夫人和两个孩子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他并没有在得州大学经济系任教,却进入了公共政策学院(学院以约翰逊总统的名字命名)。是他首先承认自己在主流学院派经济学界没有什么地位。他说:“在大多数情况下,对于我这样的人或者研究金融不稳定性的人来说……所有的大门都是关闭的。”与他父亲不同的是,加尔布雷思做了很多数据驱动的实验工作,主要涉及的是经济不平衡现象。他还经常为《民族》和《琼斯母亲》(Mother Jones)等自由派杂志撰写专栏文章。通过这些杂志,他在学术期刊之外拥有了更多的读者。 他的著作《食肉国度》也是针对类似的读者群,而且是为重提老加尔布雷思留下的观点有意而为。(他在编后记中提到,在父子俩最后一次谈话中,父亲提出了使他写作此书的想法:“这本书将使你成为你这代经济学家中的领军人物。”)此书于去年夏天及时上市,恰好赶在经济之轮失控之前。加尔布雷思认为,主张“小政府”的保守派实际上从未实行过真正的自由市场和财政紧缩政策。掌权时,他们扩大了财政赤字,却未曾严肃批评过在“新政”和“好社会”时期积累的公共开支。相反,他们利用政府谋取私利。这就巧妙地使反对政府干预的最有力的一个论点─分出胜者和输家会导致腐败和偏心─失去了说服力。你只要表明两党有各自的大政府设想,就可以把这场辩论转向选民会喜欢哪个党的主张。 相关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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