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的经济团队
“从金融危机中可以总结出一条基本的教训:政府经常观望太久,低估了风险,而且不想作为。”盖特纳对《财富》杂志说。“当它最终超出了它们的控制之后,它们只能花更多的钱,给经济造成更大的损失。”过去一年半的经历似乎让这位财政部主管得到了历练,当时任纽约联邦储备委员会(New York Federal Reserve)负责人的盖特纳是规模日渐庞大的银行体系救助行动的核心人物。现在盖特纳认为,联邦政府应该在 2007 年初就采取行动。“实际情况是,美联储的权力比政府还要大。”盖特纳说。“但这不可能用流动性来解决。金融危机需要政府。这个悲剧性的错误不在于请求政府帮助,而在于未能更早地寻求帮助。” 如此急切地扩大联邦政府在自由市场经济中的作用,会不会导致无法预见的后果?“就我所知,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加快速度是解决问题的答案。”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家约翰·泰勒(John B. Taylor)说。“就在去年,政府以最快的速度推出了一项庞大的刺激计划,为大家送来了价值 1,150 亿美元的支票。它没有产生作用。因此,即使从最近的经验来看,‘我们需要的就是速度’的看法依然值得商榷。”泰勒撰写的批评上届政府干预行为的书即将上市。 美联储前货币事务主管、美国企业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研究员文森特·莱因哈特(Vincent Reinhart)对草率行动带来的长期影响提出了警告。“我们的资源有限。”他说。“我们必须为每一笔开支筹集资金,而且还得支付利息。浪费一美元的损失远远超过一美元。福利权益改革往往陷入僵局。沟通的桥梁架错了地方。这些都是影响到未来预算基础的长期决策。” 盖特纳迫不及待地要出台他的银行和房主救助计划,以至于没有考虑安抚投资者的行动细节:结果股市的反应是大幅下跌。彭博社(Bloomberg)一条标题引起了反响:“盖特纳抛开问题,遭到市场报复。刺激计划的境况也差不多。奥巴马的高级官员如萨默斯和福尔曼等人与工会领导人、公司高管及经济学家展开长时间的会谈,设计刺激计划的总体方案,却把细节问题踢给了由主张自由主义的民主党人领导的国会。 奥巴马的官员在公开场合强调,新总统希望人人都出谋划策,而不是由高层发号施令。然而私下里他们却承认,在过渡期,他们还不具备起草如此庞大而复杂的法律的能力。结果,不满的共和党人称众议院《经济复苏法案》(Economic Recovery Act)是“南茜·佩洛西法案”(Nancy Pelosi's bill),而且未能成为奥巴马曾经承诺的代表两党意见、表达团结意愿的法案。这个法案导致奥巴马对第三位内阁成员的提名受阻,受提名出任商务部部长的新罕布什尔州共和党参议员贾德·格雷格(Judd Gregg)以与总统议程存在“不可解决的矛盾”为由拒绝了提名。上任前曾与参众两院预算编委会成员会面近 12 次的福尔曼指出:“就整体规模、税收和开支的细分项目及优先开支的领域而言,我们向国会提交了适当的细节内容。但是,目前的经济状况把这个时间表强加给了总统。这并不是他选择的时间表。” 奥巴马的经济小组认为,TARP 和刺激计划都只是他们与愈演愈烈的经济衰退展开长期斗争的第一步。采访中,萨默斯和盖特纳均表示有可能请求国会在已经拨付的 7,000 亿美元金融救助的基础上进一步增加开支,目前的救助计划包括购买不良资产的新的公私企业投资基金(public-private investment fund),以及遏制丧失抵押品赎回权扩大趋势的 500 亿美元资金。但他们指出,这种共同购买不良资产的伙伴关系是政府能够弥补的投资成本,而不是无法收回的纳税人钱款。“我们要在纳税人付出最少、获益最多的前提下来做这项工作。但我们得确保我们做了充分的努力。”盖特纳说。陷入困境的金融业给经济发展造成了“强大而又危险的阻力”,而陷入困境的经济反过来又给金融转型制造了困难。“这就像顶时速 40 英里的风骑自行车一样。”他说。 经济小组已经做好了监督刺激计划实施的准备,而且并不排除中途予以纠正的可能性。“我们必须确保它按设计好的方式实施,并且确保所有资金像我们期望的那样落到实处。”国内政策顾问梅洛迪·巴恩斯(Melody Barnes)说。古尔斯比补充说:“你肯定希望在半年内看到复苏计划出现成效。”这位芝加哥大学经济学家说,如果不发生最糟糕的情况,“如果到 2009 年底国内生产总值不出现惊人的负增长,如果失业率控制在 8% 以内,而不是像有些人预期的那样达到 11%”,他认为这次努力就成功了。 与盖特纳关系密切的同事说,即便是在这一轮紧锣密鼓的活动中,盖特纳依然非常清楚(理解得比他的前任还要深刻),他得像推销员一样花大量时间与国会和公众打交道。至于才华横溢但有时又有些暴躁的哈佛大学前校长萨默斯,人际交往并不是他的强项。不过,盖特纳的成功之处是处理内部官僚斗争,他因为能够在谈判桌前拿出巧妙而又详细的制胜计划而闻名。“他是那种能够让满屋子吵闹不安的人平静下来的人。”一位前财政部的官员说。“他能在周日晚上亚洲市场开市前把 15 个筋疲力尽的人召集在一起讨论出结论。”这位财长已经击退了白宫的政治战略人士,增加了对接受联邦救助的银行的控制,其中包括更严苛的薪酬上限。 让市场恢复信心的做法之一(这个计划已经得到了奥巴马的首肯),就是要让自己与保尔森保持距离,在布什政府任职的保尔森既是盖特纳的良师,也是他的达特茅斯学院校友。而且从目前来看,盖特纳正是这样做的,这不仅表现在政策变化上─他表示要为之增添过去几个月里一直缺失的责任感和透明度,而且还表现在他讲述自己人生经历的方式上。在公布新的金融救助计划的三天前,盖特纳来到弗吉尼亚州威廉斯堡,向少数民主党议员解释说,他与华尔街人士截然不同。他告诉他们,他的父亲是海军飞行员,母亲是教师,他上学期间靠做酒吧侍者和洗碗工来赚取学杂费,他的妻子是位社会工作者,孩子就读于公立学校。作为纽约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盖特纳去年的收入为 41.12 万美元。他用大部分时间来赢得华尔街巨头的信任。但在民主党议员面前,盖特纳强调自己是可以信任的,长期担任公务员的他对华尔街的所见所闻“深恶痛绝”。 相关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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