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投资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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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具不确定性的 2009 年即将过去,无论是中国还是全球的资本市场都在 2009 年出现了“V 型”反转,上证综指从年初的 1,800 多点涨到了 3,000 多点,美国标准普尔指数也从今年最低的 667 点上涨到了 1,000 多点。那么,经济是否已经走出谷底,在 2010 年步入上升通道?展望下一年,又有哪些投资机会?带这些问题,《财富》(中文版)采访了三位投资专家。分别是里昂证券经济研究部主管斐思伟(Eric Fishwick),博时基金首席策略分析师、博时平衡配置基金经理杨锐和柏坊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投资总监、基金经理谢柳毅。里昂证券是专注于亚太市场的投资银行,斐思伟对中国和全球经济有很多独到的研究和分析;杨锐是我们的老朋友,他所管理的博时平衡配置基金过去三年的业绩都表现出色,自 2006 年 6 月成立以来,累积投资回报达到 173%,今年以来(截止到 10 月 30 日)回报率达 45.7%。谢柳毅则来自一家专注于投资海外上市的中国公司的对冲基金,他管理的龙动力基金自 2006 年 9 月成立以来投资回报达到 162%,今年以来(截止到 10 月 15 日)则增长了 102.3%。
经济和资本市场 斐思伟:我担心的是,现在对全球市场定价持乐观态度的居多,尤其是美国和欧洲市场。这两个市场的乐观情绪会很大程度地影响到全球的投资者。但市场的定价并不是一种完美的定价,不会呈线性(趋势)恢复。 但是,亚洲和中国的情况不一样。中国的形势比较乐观,刺激政策也比较有效,经济逐渐回暖。另外,作为一个大的市场,中国也为亚洲其他国家的经济增长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因此亚洲市场的恢复看上去是很有把握的。到 2010 年,整个亚洲尤其是中国的表现都会比较好,这会导致亚洲制造业的出口商的表现也会很好,中国买家能够真正与欧美买家争锋。 过去半年里,中国的出口贸易比其他亚洲国家有所落后。与韩国、台湾相比,这些国家和地区的出口贸易占其经济贸易的比重比较大,而中国出口占整个经济总产值的份额要小一些。中国的主要出口市场是美国、日本和欧洲,所以现在很多中国出口商都转为内销。韩国和台湾地区也有转向中国销售的趋势。这就是为什么过去半年以来中国进口的增长在加快。现在,中国已经成为最受欢迎的出口目的地,包括中国自己的制造商也这么认为。 对实物资产和股市,要分开来看。我认为,实物资产(如住宅)的价格会上涨,这主要是由于人们的工资在上涨,还有家庭对中国市场的信心有所回升。但股市的最高点已经过去了,之前中国的货币增长高过 GDP 增长,未来随对信贷的收紧,中国货币的增长会回落。 谢柳毅:今年市场大幅度反弹,是因为今年上半年大量的资金投放到了市场。其实,之前我们也预见到了这个情况。3 月份,在大家还犹豫的时候,我们就把空头都平仓了,坚决做多。在市场流动性的推动下,美股、港股、A 股都涨起来了,但中国的政府救助计划更快、更直接,所以 A 股走在了世界的前面。 说到市场的大趋势,应该还是会走好的。第一是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什么都涨了。资金的流动性推动了通货膨胀,通货膨胀会继续推动资产(商品、股票等等)上涨。通货膨胀来自两方面的因素:一个是资金投放导致的资金流动性增加,另一个是美元贬值推动纸币贬值的趋势。 经济最坏的时候已经过去,这在我们三四月份的研究报告里就体现出来了。当时,我们看到美国的二手房交易量、新房开工量上升,因此感到最坏的时候已经过去。我们觉得,房地产指标是最敏感的指标。从经济学角度看,大量的资金投放到市场,还是能起到应有的效果的。但经过这次经济危机,现在的金融市场想恢复到泡沫经济时代巅峰时期的需求量比较困难。不过,各种各样的需求都在恢复当中。另外,经济结构也有所改善。经济危机中,有的企业牺牲了,而存活下来的经受了危机的考验,现在可以获得更多的市场份额,获得比原来更好的经济效益。当然,这种情况对中国企业比较适用。有的企业因为政府的资助安然度过了危机期,有的则反而趁经济危机扩大了自己的市场份额。比如,我们有的企业在海外收购矿产资源,收购国外的龙头企业。从这个角度来看,中国企业在经济危机中是受益者。 杨锐:我先说说 2009 年的“V 型反转”。其实就是两点。第一,全球的流动性。2008 年之后,全球的央行都渐渐地把利率降到了零。中国表面上说实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实际上回顾一下就会发现,这是史无前例的宽松。低利率造成了大量的流动性,这为指数的反弹创造了“子弹”。第二,投资者对未来经济复苏的预期。这种预期在股市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美国股市从 1 月到现在都在上涨,香港股市也是,而中国大陆股市从 1,600 涨到 3,200,基本涨了一倍,也是这么一个恢复的趋势。 至于 2010 年的市场,首先,货币政策的宽松性要弱于 2009 年。我们注意到,以色列、澳大利亚、印度和荷兰四国的央行都先后加了息,也就是说,世界的非主流外围经济体开始了离开宽松货币政策的转向。以色列的加息尤其要注意,因为其央行行长费舍尔(Stanley Fischer)并非等闲之辈,是美国主要大学宏观经济学教材的作者,当过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高管,是个见过世面的重量级人物,因此以色列加息是个重要的信号。而且,即使是美国,也在谈从货币刺激政策的“退出”。其次,投资者对经济复苏的预期更接近于现实。毕竟 2008 年的金融危机是空前的,2009 年初大家又由极度恐慌变为比较乐观。有人说经济是“V 型”反转,我不这么认为。这是一个“L 型”走势,也就是说,市场复苏需要很长时间,因为各国政府,包括中国在内,对经济的刺激政策只能在短期内达到稳定大局的作用,并不能解决长期经济增长和发展的根本问题。 那么,未来中国经济和全球经济发展的问题是什么呢?我认为可以概括为“结束的开始,也是开始的结束”。 “结束的开始”,是指过往 30 年,发展中国家(特别是以中国为代表的高储蓄、低消费国家)和以美国为代表的高消费、低储蓄国家间的“G2”模式的结束。也可以说是全球经济从失衡走向下一个平衡。下一个平衡是什么,没人知道,但肯定跟现在不一样,是一个新的开始。美国主流经济学家、政治学家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观点,是想把金融危机的一部分责任推卸给中国,这尽管有点强词夺理,但其实也有点道理。以往 30 年,中国靠的是血汗而不是智慧在挣钱。在发展的初期阶段可以这么做,而现在,中国政府也提出我们要结束以出口为导向的经济模式,向低劳动力和资本密集型转变,中国需要产业结构升级。 “开始的结束”是什么呢?在 2008、2009 年市场最混乱的时候,大家(以周小川行长和他的三篇文章为代表)都说要改革国际货币体系。发展中国家普遍认为,金融危机是由国际货币体系造成的,现行的国际货币体系中,美元占主导地位,并享有特权。它既是全球流通的货币,也是某个国家(美国)的主要货币。但是,这个国家同时面临财政和贸易两项赤字,而且美元的真实价值一直在下降,使得其他国家都跟受累。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中国辛辛苦苦积攒的 2 万多亿外汇储备一下子贬值到只剩下一半。所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在最危急的时候,保罗·克鲁格曼曾说,美元不会贬值,但美国经济稍微好一点,美元就会贬值。因为在混乱的时候,全世界可以开会商量说先稳住局势,平稳之后再讨论长远的问题。因此,当时其实已经开始了对全球货币体系、美元、美国经济、欧洲、中国的判断,开始之后结束,但现在又开始了,从这个意义上讲,全世界经济是在向一个新的未来发展。但国际货币体系不可能再回到极端的金本位形式上,金本位是抑制经济的扩张,有多少黄金办多少事,另外隐含通货紧缩的压力。另一个极端是纸币本位,估计也不可能了。周小川行长提出了特殊提款权、一揽子货币(既包括美元又包括欧元和其他货币)等说法。目前看来,未来货币体系可能处于金本位与纸币本位这两个极端之间(现在比较偏向以纸币为主导的体系),就是说包括纸币、黄金、白银,有的经济学家甚至提出加入铁都行,因为制铁比印一张纸要贵一点、麻烦一点嘛!未来可能要达到的是这种意义上的均衡。这就是我对未来的判断。 至于企业盈利,从统计数据上看今年是很低的。明年肯定是同比增长。但这个没有实际意义。实际意义在于可能会产生“新范式”,太平洋资产管理公司的首席投资官比尔·格罗斯(Bill Gross)今年提出了“新范式”的概念,即未来经济和未来的资本市场的新范式。他有三个核心观点:去杠杆化、去全球化和加强监管。结论是,未来经济会在低于过去 30 年的水平下发展,资本市场的估值也是低于过去 30 年的平均水平。比如,美国过去 30 年 GDP 平均增长率是 3%~4%,现在则低于 3% 。第二,我认为经济走势会是“L 型”,也就是说,我对未来的经济形势不是那么乐观。至于股市,还要考虑人的情绪和心理。在一年的时间长度上说,人的心理对股市的作用是很强的。中国股票市场明年会是一个“还好”的市场,绝对收益率不会大过今年,但中间会有一些很重要的行业或公司表现得很好。 相关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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