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修改破产法

    在一个完美世界里，步骤3就可以解决金融衍生产品的问题了，但在真实世界中，游说人士却会努力阻止第3步的实施。如果实施那些新规则，许多衍生品交易商无疑会设法把自己的交易合同界定为“定制产品”一类，因为定制衍生产品无需在交易所交易，甚至可能无需通过清算所处理。（显然，定制衍生产品越多，华尔街越高兴，因为它们的利润空间要比标准产品大得多。）

    这就意味着我们仍然要为持有定制衍生产品的机构倒闭可能带来的后果担心。因此，我们不得不革除破产法典存在的缺陷，正是这些缺陷导致雷曼兄弟破产的后果远比原本可能的后果严重。上世纪80年代以来对破产法典所做的一些修改，允许雷曼兄弟的交易对手在雷曼出现问题时立即终止交易，并把巨量难以出手的头寸倾入市场，而无需遵守破产的“自动停止”效力。这导致了混乱局面的发生。

    美国西东大学（Seton Hall University）法学院破产法教授斯蒂芬·鲁本（Stephen Lubben）是呼吁修改破产法的许多学界人士之一。（在破产法权威中间，这是一个争论激烈的话题。）他主张，“金融衍生产品交易对手不应享有特权，应该跟其他有担保债权人受到同等对待”，而不是可以不经破产法庭许可径直扣押和出售担保物。有担保债权人可以相当迅速地扣押担保物，但通常不会出现雷曼破产这样的混乱局面。

    步骤3和4一起，将促使金融衍生产品交易商要求提供更多的担保物，从而导致衍生产品市场的规模变小，流动性降低。ISDA的人员说，要求金融衍生产品经由清算所处理并在交易所交易，将导致该体系“过度僵硬”。他们警告说，修改破产法会造成不利后果。“改革方案鼓励或要求使用担保物，但当事人应该可以在交易对手破产时也就是最需要它的时候使用它，只有这样担保物才能降低风险。”ISDA的执行副总裁罗伯特·皮克尔（Robert Pickel）说。

    也许有人会嘲笑说我是个清心寡欲的穴居人，但我认为，如果衍生产品交易少一些，交易商承担风险的资金多一些，并且在交易对手破产时能有一个有序的处理程序而非一场混战，也许我们的境况会好一些。

5 创建一个抵押贷款证券数据库

    引发金融危机的一个主要问题是，许多投资者无法了解自己持有的抵押贷款支持证券和衍生产品背后的担保物是什么。我们可以通过建立一个向大众开放的覆盖所有抵押贷款支持证券的数据库来解决这一问题，数据库的信息包括每只证券背后每一笔抵押贷款的最新还款情况以及每一处房产的估价。投资者、监管机构和债权人可以使用这个强大的工具自己做分析，而无需依赖信用评级机构。这一数据库有助于缩小大型交易商（它们通过购买高价优质的服务获得个性化的信息）与其他人之间的信息差距。

    “我们可以使用不良资产救助计划（TARP）的一些资金，例如超级基金，清理有毒金融资产。”金融咨询公司TYI的理查德·菲尔德（Richard Field）说。近年来，菲尔德一直在就建立这种数据库积极寻求支持。华盛顿已出现了采纳这一建议的声音。我们期待它能迅速、切实地变成现实。

6 管制信用评级机构

    导致全球抵押贷款灾难的一个主要原因，是三大信用评级机构穆迪（Moody's）、标准普尔（Standard & Poor's）和惠誉（Fitch）的失误，它们把本应该是ZZZ级的有毒垃圾证券定为AAA级。盲目依赖信用评级的投资者大量购进这些垃圾证券，结果损失惨重。

    该行业存在一个广为人知的问题：三大评级机构的收入来自证券发行人，而后者希望自己的证券评级越高越好。但更为严重的问题是，当今世界日益复杂化，变化速度越来越快，三大评级机构的公式越来越力不从心。它们未能注意到公司债的问题，调降欧洲主权债务评级的步调滞后 & &后来房价开始下降，而它们的公式却预测将会继续上涨。于是信用评级出了大名。

    华盛顿现在开始公开批评信用评级机构。但是，一个肮脏的小秘密是，政府高度依赖这些机构的评级，因此迄今未有任何进行变革的迹象。监管机构利用信用评级决定银行应该为有担保贷款拨备多少资金、政府借款计划中什么是优质担保物，以及零售货币市场基金能持有何种证券。

    如果非政府投资者想要利用这些信用评级而不是自己动手进行研究，那我们只有祝他们好运了。但华盛顿应该向由投资而非发行人付费的新兴信用评级机构开放政府敏感的信用评级市场。应该让三大机构跟这些新兴机构通过竞争——质量、速度和业绩记录的竞争——争取其信用评级服务获得政府使用的权利。竞争要好于寡头垄断。

    我的很多建议不那么符合常规，甚至有些离经叛道。但常规方案迄今并未能满意地解决我们的问题。我们不能简单地设立一两个新机构，并指望华尔街放弃贪婪的本性。推销员永远是推销员，但如果我们能改变激励因素并增加透明度，他们将会向我们少兜售一些有毒产品。

    译者：郑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