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斯·马弗尔（Peace Marvel）船长接到第一个与英国石油公司（BP）有关的电话，是在路易斯安纳州一个潮湿的早上6点钟。他的任务是，为需要乘船去被油污染海面的科技人员分派无业在家的租赁渔船船长。43岁的马弗尔本人也是位船长，如今在他一个月前刚创立的企业——保卫和平物流公司（PeaceKeeper Logistics）里，每天要干上18个小时。他成立这个公司，就是为了从英国石油公司那里揽活。“打我们认识到这次油污事件的严重性之后，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了。”他说。“我干的事情仅仅是这块蛋糕中很小的一片。”

    也许是很小的一片，可蛋糕却在不断增大。这次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石油污染事件同样也是清污成本最高的工程——也就是说，有人在损失金钱，有人在赚钱。英国石油公司已经花掉了十几亿美元，相当于每天花掉2,500万。根据摩根士丹利公司（Morgan Stanley）分析师蒂潘·约希林根（Theepan Jothilingam）估算，如果清污工作还将继续6个月的时间，整个成本可能至少需要70亿美元。

    那么，从中获利的会是谁呢？首先是总部在佛罗里达州劳德代尔堡、营业额达17亿美元的西科控股公司（Seacor Holdings）。在埃克森·瓦尔迪兹号油轮（Exxon Valdez）漏油事件及国会随后通过“1990年石油污染法”（Oil Pollution Act of 1990）之后，政府制定的应急方案使应对石油泄漏成为一项利润丰厚的业务。西科公司在墨西哥湾就有7家分公司；它的竞争对手、由一批大石油公司和海运公司赞助的、非盈利的海上漏油响应公司（Marine Spill Response Corp.）麾下有7,000名雇员。西科公司派直升机负责把海岸警卫队人员运送到油污区域，用200英尺长的船只运送补给。在公司下属的奥布莱恩响应管理公司（O'Brien's Response Management）里，专家顾问们与英国石油公司的人共同指挥清污工作。“这是一项24小时不间断的协调工作。”西科公司副总裁、29岁的埃里克·法布利坎特（Eric Fabrikant）说。西科公司不愿谈及清污工作与利润的关系，不过，普信基金公司（T. Rowe Price）能源分析师蒂姆·帕克（Tim Parker）认为，其利润有可能超过1,000万美元。

    设在伊利诺伊州的纳尔科水处理公司（Nalco）已经卖出了价值4,000万美元的石油分散剂Corexit。马萨诸塞州的一家灾害应对企业——海港清理公司（Clean Harbors）今年第二季度的营业额有望猛增15%~20%，达到7,000万美元。宝洁公司（Procter & Gamble）运去了7,000瓶餐具洗涤液，用于清洗动物，随后又将这项活动推行到全国范围。5月25日，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勒令ACT 清洁技术公司（ACT Clean Technologies）停牌，以调查它宣称英国石油公司对其技术感兴趣、使这只垃圾股猛涨2,000%的内幕。

    在路易斯安那州威尼斯市的一个小船坞上，船长李·麦克莱恩（Lee McLean）也在同英国石油公司合作。他平时每天收费1,200美元，如今翻了一番。他一边咧着嘴笑，一边说：“我真想知道这条钱河能流多久。”看起来会流很久的。

    译者：于少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