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奢侈品业的退伍军人
三年前,让·弗莱德里克·杜佛(Jean-Frédéric Dufour)接到邀请担任真力时(Zenith)的CEO,他意识到自己职业生涯中难得的机遇降临了。有的媒体把这家公司称为20世纪“瑞士保守得最好的秘密”;和一些贴牌的奢侈品厂商不同,他们有着150年不间断的钟表制造经验和行业地位。一百多年前,在它的发源地——瑞士西部纳沙泰尔州(Neuchtel)的小城力洛克(Le Locle),一度10个当地人中就有一个是真力时的制表工匠。
和大多数CEO一样,杜佛做的是自己喜欢并且擅长的事。在全民皆兵的瑞士,他在陆军担任过坦克驾驶员。军旅生涯之外,他曾就读于日内瓦大学商业及工业科学专业,毕业后在多家制表公司从事了从生产、营销到管理的工作;而这次是他第一次担任CEO。他的前任,充满激情的泰瑞·纳塔夫(Thierry Nataf)曾经向媒体指出,真力时的计时工具和高清晰电视、伟哥以及谷歌搜索一样,是让人激动的创新产品。
不过,当这家公司繁荣了120年以后却遭遇了日本石英表技术的冲击。纳塔夫曾经承认当机械表重新回归之后,自己的公司并没有及时地重新树立自己的品牌,而是成为了幕后英雄,为其他品牌提供机芯。
据了解,真力时曾经把自己的旗舰产品——El Primero机芯提供给劳力士。而后者借助这种被业内称为“最优秀的自动上弦计时机芯”推出了非常成功的迪通拿(Daytona)系列,并且一直使用到2000年他们自己有能力生产机芯为止。此间,非常谙熟行业背景的买家才会去购买真力时的El Primero,因为他们知道这等于用一半的价钱买了和劳力士相同品质的腕表。这也是为什么纳塔夫把2001年重新构筑品牌之前的公司称为“沉睡中的美人”。
唤醒睡美人是个美丽的童话,而事实上复兴一个品牌的难度对于CEO来说不亚于开创一个品牌。为了继承纳塔夫的衣钵,杜佛有他自己的想法:接手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埋头于公司的故纸堆。“我想知道为什么这家公司经历了150年的跌宕起伏依然能够屹立不倒。”杜佛最近在上海接受《财富》(中文版)采访时回忆道。“如果说一家公司的历史如长河,我做的就是逆流而上,翻起每一块石头,寻找小鱼。”
当然,他最后在布满灰尘的文件和泛黄的简报中间找到的不是小鱼,而是74岁的约翰·布拉什福德⌒斯奈尔上校(John Blashford-Snell)。这位20世纪的冒险家曾经组织并带领过100多次充满危险的远征。让杜佛感兴趣的是无论在丛林中开辟道路,横穿北极还是航行于世界上最危险的河流,斯奈尔上校一直默默地戴着一块由真力时公司赞助的El Primero手表。这几乎成为了历史上时间最长、环境最严酷的腕表耐久性测试。
同样是军人出身的杜佛最后决定让布拉什福德⌒斯奈尔上校成为公司新的产品代言人;这也是为什么这位CEO后来又为复兴中的品牌定义了第一个核心价值:“勇气”。在他看来“如果你在上千米海拔的群山之间,或者在欧洲腹地的丛林中迷了路,要生存下去往往需要勇气和创造力。”
在此之后,杜佛简化了公司的现有系列,只留下Elite、Academy和El Primero等有特点的代表性产品,他认为这家曾经登顶的公司在品牌实力方面不言自明。而后退一步,公司必须有坚实的售后服务,以稳固品牌价值。采访期间,他提到一个小故事:最近一位网名为“mickmo92”的18岁北欧男孩偶然间获得了一块1973年制造的真力时手表,并独自研究了20世纪50年代的钟表修理手册。借助舅舅留给他的一套工具,在反复拆卸、擦拭、重新组装之后,这位男孩居然修复了这块手表。遗憾的是表盘和指针损坏严重,需要替换部件。男孩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给杜佛写了一封邮件。让他兴奋不已的是不仅收到了回信,而且公司从库房里找出了他需要的几十年前的表盘和指针,赠送给了他。
采访中,杜佛认为成功的产品和设计应该给用户愉快的体验,而作为一个CEO则要在这个领域有很强的行业和专业背景。杜佛在20世纪90年代就来过中国,他观察到很多中国用户认为奢侈品在原产地的价格会远远低于在中国市场的价格,所以很多人会不远千里借出差和旅游的机会去海外购买商品。所以,他指出无论在上海还是日内瓦,自己公司的产品都必须保持严格一致的价格。“在不同地域,价格上的不一致有可能会毁了一个优秀品牌。” 杜佛在采访最后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