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之道

    见到何诗敏的时候，她正在电梯口和几位客人道别。客人是上海徐汇区的人大代表，他们对把亚洲区总部设在上海的美国国际纸业公司十分重视。国际纸业在去年的《财富》世界500强中排名第424位。

    何诗敏招呼我在落地玻璃下的会议桌旁坐下。本来这里要摆一溜沙发的，但是何诗敏选择了会议桌。她不喜欢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和员工谈事情，那种距离感让她不舒服。在我到来之前，会议桌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国际纸业的产品：惠普打印纸、山东合作公司生产的涂布白卡纸、代表消费品包装业务的纸杯，这些都是何诗敏在采访中会用到的道具。

    作为国际纸业的亚洲区总裁，何诗敏掌管着国际纸业在亚洲四个国家的24家工厂，其中21家在中国。去年，亚洲区的营业额为16亿美元。国际纸业在内地的投资总额为5 亿美元。何诗敏于2004年加盟国际纸业。

    惠普打印纸怎么会陈列在国际纸业亚洲区总裁的会议桌上？没错。惠普纸是惠普公司对国际纸业全球授权、以惠普的品牌生产销售的各种打印纸。双方从1996年开始这项合作。惠普纸所用的纸浆纤维全部源自可续桉木林。

    国际纸业的年报披露，去年亚洲地区纸张的销售额仅占到了全球的1%。何诗敏解释说：“非涂布纸是我们非常关注的业务，但是相比其他地区，唯独亚洲区没有生产非涂布纸的基地，相对起来（销售额）有一点小。”我面前的这三包惠普纸中的两包是由国际纸业在巴西的生产基地生产之后，进口到中国来的。

    “这种用可再生纸生产的打印纸是我们在美国生产的。”何诗敏拿起第三包惠普打印纸。国际纸业公司是北美最大的办公用纸和瓦楞纸箱的回收商之一。通过在北美的18家回收打包厂、28家造纸厂和庞大的全美范围的揽货组织，国际纸业公司每年回收、自己消费或对外销售大约600万吨的回收纸，约占全美国回收总量的10%。

    “我们希望不单单追求销量，而是建立品牌认知度和客户忠诚度，还有就是我们的销售网络。”何诗敏说：“说到底，我们的业务虽然小，但我们是为了打好基础，可以让我们下一步有更好的空间。”除了进口，国际纸业也跟中国的造纸公司做贴牌生产。

    “你也知道中国的市场是全球第一大市场，未来增长的空间还是有的。随着人均GDP越来越高，对打印纸的需求也会有所增加。”何诗敏说：“就算是没有在中国本土做我们的生产基地，我们的品牌还是有自己的特点。”

    虽然亚洲区的纸张业务仅占全球的1%，但是亚洲区的工业包装业务占到了全球的5%。这5%是21家瓦楞纸箱厂的贡献。工业包装是国际纸业最早进入中国市场的业务。“基本上你可以想象的所有产品的外包装其实都是瓦楞纸的纸箱。”何诗敏说。在她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个

    瓦楞纸做的米老鼠头像，那是她从上海调往美国总部的时候，亚洲区工业包装部的同事们送给她的礼物。那一年，是中国的鼠年。

    瓦楞纸除了可以做纸箱，还可以做成大型超市里的展示台。比如，高端瓦楞纸板可以搭成临时和半永久性展架。这种展架价格相对较低，使用寿命可以保持3至6个月。

    国际纸业在中国有一些出口汽车零部件的客户，工厂的设计人员要根据产品的形状专门设计瓦楞纸的包装，比如门板。“最好的设计一方面保护产品在运输和搬运的过程不会损坏，另一方面在印刷的时候尽量做到外包装能不能漂亮一点。”何诗敏说：“我们希望给客户一个最实惠的方案。如果可以少用一些材料，对他们来讲也是利润。”国际纸业在中国做瓦楞纸箱的原材料是废旧的纸箱循环利用。

    造纸需要用电，“我们就会做数据分析看看造一吨纸需要消耗多少电。然后我们就会比较，哪一个厂用电量比较低，为什么这么低，有什么技巧和窍门。弄明白之后，我们就会把这些技巧搬到其他厂里面去。”何诗敏称这种做法叫“分享最佳实践”。“我们做的最佳实践，很多都是关于提高生产效率，降低成本，也有比如说安全。”

    同纸张的1%和工业包装的5%相比，亚洲区的消费品包装业务占据全球业务的26%，是欧洲业务的两倍。国际纸业在亚洲的消费品包装业务最大的是涂布白卡纸业务，另一部分是纸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