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勤躲过一劫

    上周三，美国联邦法院法官驳回了代表东南融通（Longtop Financial Technologies）股东提交的针对德勤（Deloitte）的集体诉讼。东南融通在2011年因欺诈指控而倒闭。德勤在与银行核实信息发现存在问题后，辞去了东南融通的审计师一职。德勤曾担任东南融通的会计师事务所长达六年之久。

    虽然东南融通及其中国高管也是此次集体诉讼的被告，但他们均未出庭，只有前首席财务官德里克•帕拉斯楚克出庭应诉。德勤是东南融通股东们能挽回损失的最大希望所在。

    法官给出了40页的意见书，解释为何决定让德勤免遭起诉的原因。针对德勤的起诉指控这家会计师事务所违反了美国《证券交易法》（Exchange Act）第20(a)条。我不是律师，不过按照我对这条法规和法官意见书的理解，德勤必须要被查到明知存在欺诈或不顾后果地协助欺诈，才能根据这条法规追究法律责任。1995年的美国《私人证券诉讼改革法案》（Private Securities Litigation Reform Act）要求必须有证据，证明被告是在主观意识下采取行动。这项法案让投资者很难起诉审计机构。根据《私人证券诉讼改革法案》的标准，德勤必须要么亲自参与了欺诈行为，要么纵容了欺诈行为的发生。

    起诉书指控德勤草率行事，违反了通行的审计准则。并称，德勤忽视了明显的警告信号，虚假陈述其审计符合上市公司会计监管委员会（PCAOB）的标准。起诉书认为，卖空者发现东南融通欺诈行为一事，证明德勤的专业质疑态度没有达到要求。东南融通前首席财务官德里克•帕拉斯楚克发表的评论也令人质疑德勤是否达到了至关重要的独立审计标准：帕拉斯楚克称：“对我来说，除了我的家人和公司首席执行官之外，最重要的关系是我们的审计师德勤，他们的信赖和支持极其重要。”

    法官不同意这一观点。“德勤会计师事务所——以及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和金融市场——没有根据东南融通的高毛利就质疑它造假，不能作为德勤草率的证据……起诉书只是说，假如德勤的审计工作做得更好，就能更早发现东南融通的欺诈行为，但在这方面并没有多少论证。根据起诉书提出的全部指控，最多只能推断出德勤被东南融通骗了，而不是纵容它们进行欺诈。”

    法官给原告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进行二次申诉，但警告称：“很可能判决结果不会改变。”

    这可能就是法律，让投资者感到难以置信的沮丧。德勤正在联邦法庭上辩论是否必须要将东南融通的工作文件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中国方面已经拒绝，威胁称，如果德勤这么做，就将逮捕德勤的合伙人。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要求将本案的诉讼时间延长6个月，同时努力与中国政府合作，希望能拿出解决方案。

    双方将在1月份再次回到法庭进行辩论。这些工作文件将告诉我们，德勤是否在审计过程中存在草率行事的情况。

    虽然德勤声称他们按照PCAOB的标准对东南融通进行了审计，但我们无从知道这种说法的真实性。中国监管部门拒绝PCAOB到中国来检查德勤和其他注册的会计师事务所，以确定他们的审计过程是否符合PCAOB的标准。

    目前看来，股东不太可能在这些案件中获得伸张正义。中国私营企业通常通过开曼群岛的离岸控股公司在海外上市。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摆脱中国监管的控制，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the Chinese Securities Regulatory Commission）无法监管这些公司。据笔者所知，中国监管机构尚未采取措施，将东南融通欺诈案的罪犯绳之以法。美国监管机构——上市公司会计监管委员会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也无法监管这些公司。这是因为当事人和记录都留在中国，而中国政府不允许美国监管机构在中国的土地上行使职权。因此，这些上市公司钻了监管漏洞，中国和美国的监管机构都不能追究他们的责任。无怪乎我们会看到这么多欺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