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有应“得”

    在涉足好莱坞之前，沃尔夫曾做过七年的广告文案，并为此吃尽了苦头。他为国家航空公司（National Airline）撰写了广告词：“我是绮丽儿（Cheryl，法国女子名，含义为珍爱的人—译注），和我一起飞吧！”这句话很让人厌恶，一些空乘甚至特意制作了徽章，上面写着：“你自己飞吧”。他还为宝洁公司（Procter & Gamble） 设计了“对付蛀牙，佳洁士不可战胜”的广告词。沃尔夫说，从宝洁公司那里，他学会了“品牌延伸做不好是件讨厌的事”。

    1985年，制片人 史蒂文•布奇柯（Steven Bochco）聘用沃尔夫撰写剧本《希尔街的布鲁斯》（Hill Street Blues），这是NBC警匪类题材的开山之作。“MTM公司（《希》剧的制片厂）就是电视领域的哈佛商务学院。”沃尔夫说，“那次经历是一个转折点。”接下来，他同麦克尔•曼恩（Michael Mann）合作了《迈阿密风云》（Miami Vice），这是一部精心制作的电视电影，由唐•强森（Don Johnson）主演。强森是一夜成名的明星，性格乖张，常常刁难制片人，还倚仗自己的影响力向制片人索要利润分成。在毕华利山庄饭店（Beverly Hills Hotel）共进午餐时，我问沃尔夫是否因为《迈阿密风云》的经历才对《法网游龙》做出特殊设计，以求不受任何一个演员的左右。他笑着说：“我推崇集体的力量。”

    这番问话还引出了另外一个故事。几年前，沃尔夫为福克斯公司创作了一部警匪片，片名是《纽约卧底》（New York Undercover）。它是商业电视史上唯一一部由少数族裔担纲主演、并且连续播出超过一个播出季的作品，因此而格外引人注目。在第三个播出季的第一天，主要演员马利科•尤巴（Malik Yoba）和麦克•.德劳伦佐（Michael DeLorenzo）拒绝报到开工。“他们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包括更好的饮食，还要有一个健身房。”沃尔夫回忆说。他停顿了一会儿，好让我明白这些建议纯粹是厚颜无耻。“结果我们就作了一个非常简短的声明，告诉他们如果第二天不露面，我们就要更换演员。”纽约的一家报纸报道了尤巴和德劳伦佐可能会失去角色的消息，之后，两个人只好怒气冲冲的复工了。“他们的所作所为绝对是大错特错，”沃尔夫说，“他们已经签了合同啊！。”

    当然，在好莱坞有很多人，尤其是那些腕级人物，将签字的法律合同视为儿戏。沃尔夫可不是这样。事实上，他根本不是我们认为的那种好莱坞似的人物。在一个民主党占主导地位的行业中，他是一位政治保守派。（所以片名是《法网游龙》）。这个行业欣赏的是瘦弱而谨慎的人，而沃尔夫却体态健硕、口无遮拦。他甚至不住在洛杉矶，而是更喜欢在圣巴巴拉（Santa Babara）附近的家里完成大部分工作。当某些电视剧作家以“艺术家”自居，并嘲笑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是“穿西服的人”的时候，沃尔夫却热衷于和NBC的人讨论业务，并分享成功的荣誉。

    就是在这种接触中，NBC的老板、《法网游龙》的超级发烧友唐•欧勒梅尔（Don Ohlmeyer）建议节目应该增加一些感情色彩。根据沃尔夫的回忆，欧勒梅尔他说：“有时候电视剧显得稍微冷漠了一些，就像观看克里斯蒂亚安•伯纳德（Christiaan Barnard）为病人做心脏手术一样。但是如果放在手术台上的是我的孩子，那么这部戏就可以永远播下去。”从此，电视剧在每集的开始都安排受害人的一位朋友或亲属出镜，目的就要紧紧扣住观众的心弦。

    如果你感觉创作《法网游龙》是商业与艺术成分参半的话，沃尔夫和他的手下倒并不在意。“我们生产电视节目。”沃尔夫的制片公司的沃尔夫的电影公司总裁皮特•詹考斯基（Peter Jankowski）说，“但是我们的生产水准一定要高，这就离不开灵感。”

    其他电视剧也许更有新意，很多都富于情感冲击力量。像布奇柯（Bochco）、大卫•E• 凯利（David E.Kelley），还有阿伦•索金（Aaron Sorkin）等作者都获得了更多的拥趸。但是，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子。大多数的电视剧，比如《急诊室的故事》（E.R.）、《24》、《纽约重案组》（NYPD Blue）和《白宫西厢》（West Wing），都是深入探究角色的生活，用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将它们展现得一览无遗。观众建立起了参与感。例如，《白宫西厢》中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因为和总统发生了激烈争吵而突发心脏病，就在观众中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但是这类节目更适合连续观看，重播的效果并不好，而只有重播才能赚取更多的收入。这类片子可能会得艾美奖，但是作为商业模式是有缺陷的。

    《法网游龙》则与之相反，它以故事情节取胜。观众很少会把某个角色带到现实生活中。它的剧本节奏快——一般每集有40组镜头，而大多数长度为1小时的电视剧只有25到30组镜头——尽管如此，它们还要在编辑室里被剪辑。[负责后期制作的阿瑟•福尼（Arthur Forney）被演员们戏称为“楚门的屠夫”（the butcher of Burbank），因为演员们都希望有更多的时间来表现人物。]最重要的是，它的每一集故事都能独立成篇，也就是过程完整。因为各集情节互不关联，所以片头无需增加上集回放。“即使你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甚至五年都没看这部戏了，你也能看得懂。”沃尔夫说。

    还有一些人也秉承了这一原则，其中就有《案影追踪》（CSI）一片的监制—电影制片人杰瑞•布拉克海默（Jerry Bruckheimer）。《案影追踪》是一部有关犯罪现场调查员的电视剧，也是CBS收视率最高的节目。同《法网游龙》一样，它也是独立成篇的连续剧，也派生出两个剧集：《案影追踪：迈阿密》（CSI: Miami）和《案影追踪：纽约》（CSI: New York）。看起来，《案影追踪》和《法网游龙》通用一个游戏规则—在辛迪加（资料提供社—译注）中建立起有长期价值的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