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ralliance 由软件创业家厄兰德·奥尔森（Erlend Olson）创建，一向行事非常低调，甚至其设立地加州纽波特比奇的电话簿上都没有它的记录。公司网站只有一个页面，内容是一张地图，显示其在美国的三个、在欧洲的一个和在东南亚的一个业务地点。公司描述只有三句话：“Terralliance 已经取得了远远超过行业正常水平的勘探成功率。”尽管该公司悄无声息，但它的关系网却非同一般。几年前，它曾聘请理查德·理查兹（Richard Richards）向外国政府引荐该公司，以获得商务签证。理查兹曾任里根政府的幕僚和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他们一点都不声张，是因为他们获得了某些不希望被业界巨头偷走的技术，”理查兹说。他表示，Terralliance 已经有几年没给自己打过电话了，因为他们现在聘请了一位能量更大的顾问协助处理政府事务：前国务卿科林·鲍威尔。

    如果 Terralliance 的技术真像其网站所说的那样厉害，这家公司将会引起一场轰动。它刚刚聘请了一位首席财务官斯蒂芬·布斯奇（Stephen Buscher）。布斯奇曾是华尔街传奇投行拉扎德银行（Lazard Frres）和美林证券（Merrill Lynch）的投资银行家，之前还曾担任俄罗斯乌拉尔能源公司（Urals Energy）的首席财务官。乌拉尔能源公司在伦敦创业板挂牌上市。在他位于纽波特比奇的办公室接受采访时，布斯奇说：“我们还不打算作任何评论。”

    如果凯鹏华盈取得的首个“绿色”投资胜利，最终竟是一个实际从事石油钻探业务的公司，说得轻一点，这颇具讽刺意味。多尔拒绝就 Terralliance 发表评论，要知道他一直将减少化石燃料的使用作为自己的一项事业。

    凯鹏华盈还面临另一个复杂因素：它完全依赖多尔一人。多尔及其合伙人对外宣称─显然对内也这么说─这家创业投资行是一个真正的合伙企业，而多尔只不过是机器上的一颗重要螺丝钉。这是一个很有用的观念，能让凯鹏华盈的机构投资者感觉自己把钱委托给了一个团队，而不仅仅是一个明星投资者。但是，约翰·多尔是事实上的执行合伙人。如果他在星期日下午召集开会，其他合伙人都会正装出席。推动向替代能源领域转向的也是他。甚至在别人的创意中，他也处于领导地位。负责 iFund 项目的马特·默菲（Matt Murphy）说，在推动手机投资方面，多尔“磨磨蹭蹭”。不久，“约翰和史蒂夫谈了一次”─显然，这里说的是苹果公司老板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结果，凯鹏华盈对 iPhone 相关的公司有了新的热情。与该投资行共事十余年之久的一位硅谷创业家说：“从我认识约翰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主导凯鹏华盈，但他一直否认这一点。”

    多尔的杰出表现，可能让他的同事感到不快─要不是看在他为他们创造这么多财富的份上。布鲁克·拜尔斯（Brook Byers）是凯鹏华盈创投行的合伙人，企业名称中的拜尔斯正是他的姓氏，也正是他在 1980 年聘用多尔到凯鹏华盈来的。他称多尔是“历史上最传奇的创业投资家之一”。但是，过去三年间却有三名凯鹏华盈高层投资人辞职：维诺德·科斯拉（Vinod Khosla）、凯文·康普顿（Kevin Compton）和道格·麦肯齐（Doug Mackenzie）。这三人都抱怨家庭和新聘人员不顺心─他们目前在其他公司都是全职的创业投资家。（科斯拉首先摸到了“绿色投资”的窍门，目前他的新公司─基本由他本人出资筹建─在替代能源投资方面至少也跟凯鹏华盈同样重要。）

    当然，多尔不可能事必躬亲。现在凯鹏华盈有 32 名全职投资专业人士，规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庞大。拜尔斯与资历很深的合伙人乔·拉科布（他现在把一半的时间花在能源业务上）以及两名医药行业的老手贝思·赛登伯格（Beth Seidenberg）和达纳·米德（Dana Mead）经营一个独立的生物科技业务分支；贝思·赛登伯格和达纳·米德是 2005 年新聘的人员，生物科技业务计划最终由他们负责。但是，生物科技业务的赢利状况一直不如多尔负责的业务。在科技业务（包括信息科技和绿色科技）方面，雷·莱恩因其经营能力而被高度看好，但作为创业投资家，他还需要作出点成绩。高级合伙人泰德·史莱恩（Ted Schlein）和兰迪·科米萨经验丰富，但却没有取得巨大的投资回报。最后，还有凯鹏华盈资历较浅的校队。这是一支由才华横溢的能人组成的团队，包括瓦萨洛（Trae Vassallo）、谢文（音，Wen Hsieh）、钱智华（音，Chi-Hua Chien）、鲍康如（Ellen Pao）、艾琳·李（Aileen Lee）和阿季特·纳兹雷（Ajit Nazre）。他们相对比较年轻（大多 30 多岁），曾跟年长的合伙人做过几年学徒，大多刚刚开始独立负责投资项目，现在评价他们的公司培育能力为时尚早。

    最近，凯鹏华盈一直在拉拢科技行业的老前辈。现年 53 岁的 Sun 公司前首席科学家比尔·乔伊（Bill Joy）三年前加入凯鹏华盈。美商艺电公司（Electronics Arts）共同创建人、现年 58 岁的宾·戈登（Bing Gordon）今年 5 月受聘凯鹏华盈。Sun 公司另一位高级科学家、现年 65 岁的约翰·盖奇（John Gage）6 月份受聘于凯鹏华盈替代能源业务。他们都没有从事创业投资的经历，很难指望他们会领导这家创业投资行。

    多尔退休后，谁将会领导凯鹏华盈呢？在其他创投行，年轻的合伙人已经开始扬名立万了，如红杉资本合伙人罗勒夫·博塔（Roelof Botha）以及格雷洛克的大卫·斯泽。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多尔认为有点夸大了。1989 年汤姆·伯金斯（Tom Perkins）退休时，他在如今已停刊的《上方》杂志（Upside）上撰文，质问多尔和拜尔斯是否会放弃领导权。他们显然没有放弃。当然，到 1989 年时，多尔已经把康柏和 Sun 公司收入囊中。拜尔斯也已经资助了一些公司，它们给胰腺癌的诊断和超声波扫描的效果带来了革命。而凯鹏华盈现在的高层，尽管聪明，也很有资历，但却没有任何可以与这些功绩相提并论的成就。

    眼下，投资者除了姑且相信凯鹏华盈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这家创投行的多名朋友都提醒我说，上世纪 90 年代中期，它投资于互联网公司的时候也曾受到责难，因为在当时看来这种做法是愚蠢和注定要失败的。很多其他创投行都错失了投资谷歌的机会，1999 年时它只不过是普通的收索引擎公司而已。“在我们这一行，好多年内都无法知道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是否正确，”拜尔斯说。“这让人气馁。”如果凯鹏华盈是正确的，如果替代能源将会走红，如果 IPO 市场将会再度红火，其他的事情都不再重要。到那时，约翰·多尔就可以夸耀啦─他能用凯鹏华盈挣到的钱，再修建多个整套的大学校园了。

    译者：郑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