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的回应

    时间回到 2009 年 9 月下旬，地点在棕榈滩。气温在 100 华氏度左右。一向繁华的精品店云集的沃斯大道（Worth Avenue）现在门户紧闭。海岸边的宅邸大多也闭门应对飓风季的到来。也许整个小镇唯一的事件正发生在桑福德大道 280 号托尼·扬的住处。这位曾风光无限的运动好手正藏匿此处。这种举动既不合时节，也不走运。他的两个儿子正拿一根电动水管在碎石子车道旁跑动，可能是在洗车，其中一个身穿一件白兰地马球俱乐部 T 恤衫。突然，扬顺车道走了出来，好像他在恭候什么客人的到来。

    扬一头金黄色头发，咧大嘴温暖地微笑，一点看不出邪恶来。他的律师凯瑟琳·莱科尔（Catherine Recker）曾指示他不要发表言论。可是他憋不住。他说他希望写一本关于如何识别欺诈的投资指南。“我会有足够的时间做这件事的”，他说，然后对自己的笑话大笑起来。

    提到马球一类的话题，他便滔滔不绝地海聊起来。他说自己曾在马球比赛中排名第一，也就是说是一个非常棒的业余玩家。他还炫耀起自己曾在这项王者运动的心脏地带——佛罗里达州威灵顿市的国际棕榈滩马球和乡村俱乐部（International Palm Beach Polo and Country Club）参加“竞争性”的比赛。

    在长达一个小时的交谈中，有两个话题不断浮现出来。第一，扬承认自己把橡果资本搞砸了。“我越线了。我做了一些非常错误、非法的事情，我为受到伤害的投资者感到非常遗憾。”他说。“我正在努力为橡果资本投资者争取最好的结果。”在被问及其自传中的种种不一致之处及他这些年来编造的身世故事时，扬要么否认自己讲过，要么试图为自己辩解。例如，在被问及在乔特高中就读一事时（该校没有他的记录），他声称自己曾在那里上过暑期班——这根本无法查证，因为该校并没有保留暑期班学生的记录。

    第二个话题更加微妙。他提了很多问题，试图演绎的正是《财富》所了解的他在佐治亚州的成长情况。对他而言，维持出身名门贵族的表象，似乎比他目前深陷其中的法律困境更为重要。在谈话过程中，你会感觉到如果他可以在失去社会地位和失去自由之间进行选择的话，他完全会选择放弃自由。

    事实上，即便在发生了这一切之后，他还在继续美化自己的青年时代。如今，他还在追忆自己“在一个很大的佐治亚州种植园社区长大”，以及 17 岁时第一次从父母那里得到自己的第一匹马球马。他说，这匹马是父母从 Chili's 连锁餐厅创始人诺曼·布林克（Norman Brinker）手中购买的。他还谈到另一项靠遗产支撑的娱乐活动——在他的“多年好友”约翰·弗劳内（John Flournoy）拥有的绵延数公顷的土地上“猎鹌鹑”（也许他一时忘记了弗劳内这位来自佐治亚州的橡果资本投资者很快将再也不可能是他的打猎伙伴了，因为他近期也对扬和橡果资本单独提起了诉讼）。

    就连他对母亲离奇死亡的叙述也带有少量的南方哥特风格（Southern Gothic，美国文学中哥特小说的一种，特点主要是利用超自然、讽刺或不寻常的事件引导情节——译注）。一天，他接到一个被他称作家庭“随从”（他经常使用这个词）的费兹杰拉德妇女的电话。她说：“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第一，你妈妈现在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第二，她在游泳池墙壁上撞了头，并且溺水身亡了。”

    有些令人可怜的是，他居然不明白自己的谎言正在被识破，而且他的许多社交好友现在视他为一个贱人。他通过手机联系了一些友邻村好友——更准确地说是“前好友”——“以表明一种令人奇怪的乐观情绪”。其中一位说，“他对他们说他会弥补投资者的损失的。他只需要获得更多家族的可口可乐遗产就行了。”据他说，那些是属于他父亲的钱。

    扬在费兹杰拉德地区小时候的玩伴布赖恩·鲍威尔并不这么看好这种钱。正如他所说，“我正看窗外鲍比·扬的住处，也就是托尼成长的地方。它看上去像是一个住宅和城镇发展部（HUD）销售的房屋。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钱，至少没见他外露过。我对他太了解了。”

    译者：郑欢